在四層樓的舊公寓裡,一間三十坪大小的房子內傳出了男性的吆喝聲
「好了,開動吧!」我將最後的蘿蔔貢丸湯擺上桌後兩人便動起筷子。童洛雅第一樣吃的就是煎鮭魚。
她似乎對鮭魚有某種執著,三天兩頭就吵著要吃鮭魚。現在物價上漲,鮭魚本就不是很便宜的食材,我便跟她約定好一個星期只能吃一次鮭魚。
她起初還不願意接受這向要求,但在我宣布不再開火的威脅下,她只能妥協。因此我們定下“鮭魚公約”,即是每個星期五,孔彥會做鮭魚料理給童洛雅吃。
而桌上的菜色從起初的二菜一肉,因為童洛雅這個食客加入而變為三菜一肉一湯。
她當然有給我買菜錢,否則我哪能承受經濟壓力。
「啊啊啊!烤焦了啦!一個禮拜一次的鮭魚泡湯了!嗚嗚嗚嗚嗚…彥~彥~」
「唉!」我嘆了口氣,將我碗中那半塊鮭魚與她的交換。童洛雅眼睛一亮,露出像小孩一般天真無邪的笑容後就又開始吃起來。看到她那副笑容我不禁也露出微笑。
我“ 現在”的父母應該正因為工作而奔波於世界各地吧?姐姐應該也是吧?跟隨著父母的腳步在各國學習當地文化及語言。
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所以不至於有生活上的困難。反正我對“他們兩個”而言,只是個負擔。會寄錢給我,也只是基於法律和利益以及形象問題。
不過這對我的“父母”來說,只是養不死我的這點小錢,根本不是問題。
「喂!不要把青椒挑掉!那都是錢買的!要愛惜食物!妳知道現在非洲小孩在受苦受難嗎?他們甚至連青椒都吃不到!應該要懷著感恩的心吃下……嗚!!!」
「吵死了!既然這樣你就代替我懷著感恩的心吃下去!」
「咳咳咳!咳…咳!妳想……妳想噎死我啊!咳咳!」
我一邊咳嗽一邊難受地將卡在喉嚨的大塊青椒吐出來。
在我痛苦的期間,完全沒注意到童洛雅的眼神與神情有了變化。
可惡!要是早點防範的話就好了!
「妳是真的想要我當妳男朋友嗎?」
我將吐出來的青椒放在一旁,並喝了口水問道
「嗯啊!這樣告白人數也會減一大半,而你則得到一個超美的女朋友,雙贏!」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對。她就是想拿我當擋箭牌,原因是她知道我不可能會真的喜歡上她。如此一來,只要高中一結束,分開來自然不會感到痛苦。不然你以為真會有美少女看上我啊?
「既然這樣妳為什麼要一直殘害我啊!」
當時並不知道這短短一句話竟會使童洛雅進入危險狀態。
她的腔調明顯不同,該說是忽然成熟嗎?聲音裡還帶了幾分魅惑。
「嗯~?因為很有趣啊!殘害人再觀察他會做出什麼反應、什麼動作,我全部都想知道。」童洛雅嘴角微微勾起,彷彿在看待獵物般直盯著我「吶吶,我可是很貪婪的喔!使我好奇的事全都想知道。今天晚上要玩什麼好呢?蠟燭?繩子?還是三角…嗚!」
「不要說出那汙穢的詞啊!話說我們家哪來那麼多東西而且我都不曉得啊!」
「……噗哈!真是的!隨便打斷人家說話是很不禮貌的喔!」
「抱歉……妳個大頭鬼!我有義務停止妳接下來的發言!」
「不就是三角馬嗎?」
「嗚…!講出來了!」
「決定了今天我三種都用!先把你綁住,再放到三角馬上,最後用蠟燭慢慢地滴!看著你哀哀叫的樣子,還像隻欲求不滿的公狗舔我鞋……嗚!」她愈講愈興奮,甚至流露出**的神情,就算我將她的嘴摀住,依然嘿嘿嘿笑個不停。
「沒救了!必須要拿個麻布袋!丟進大水溝裡就沒事了!……噫噫噫!妳妳……妳在幹嘛啊!?」
捂著嘴巴的手掌心傳來遊戲傳來濕熱及發癢的感覺,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童洛雅正用她豐潤妖豔的紅唇和小巧軟嫩的舌頭來回親吻舔舐我的手掌心!
那感受非常奇妙,好似千萬只螞蟻在手上爬,但卻不會感到厭惡,居然還有些舒服。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趕忙抽開手,在白色LED燈光照耀下,一道雖細,卻能引人遐想的銀絲拉了出來。
而製造者童洛雅半閉雙眼,雙頰泛紅,露出不該是這年齡所應有的性感表情。
「呵呵…偶爾當M也不錯呢!嗯…鹹鹹的。」
「妳、妳腦袋到底哪裡有問題啊!」
「沒有呦~這才是原本的我。最近壓力有點大,面具快要撐不住了。」
童洛雅口中的面具,即是偽裝。其實所有人都有面具,隱藏內心的真正想法,對外表現出符合別人期待的行為。
童洛雅的面具特別厚重,在外頭她絕對不會說出那些惡毒字句,一舉一動都完美地詮釋出資優生該有的素質涵養。簡直可以獲得奧斯卡女帝頭銜。
但只要我們兩個獨處時她就毫不猶豫卸下偽裝,痛批,貶低我身為人類的價值。
她說唯有這樣才能療育內心,使面具得以繼續保存。摧殘別人才能療育自己,你說恐不恐怖?
在我心中不斷OS童洛雅時,她漫步至窗前,仰望明月。
不知為何,童洛雅的背影讓我感覺,她很孤獨。
「孔彥,我再問你一次。你看到我的真面目有什麼感想。」過了良久,她問了之前問過一次的問題。
我明白她現在的感受,也清楚她想要聽到的答案。沒辦法,我就大方的再回答一次吧。
「很煩。」
「…… 是嗎。」就算不刻意去看她的表情,從聲音也能知道,非常沮喪。
這是對妳平常欺負我的報復,中計了吧!哈哈哈哈哈!
這些話我才不敢講嘞。
「雖然很煩,但妳就是妳,頂多就是以後委屈我罷了。反正我也挺無聊的。」她聽到微微轉過頭,用眼角餘光瞄向我。
接下來的話才是關鍵!童洛雅彷彿在等待救贖一般,手指不斷搓轉衣角。因此,必須要滿足她的期待,否則會遭天譴的。
我慢慢張口,講出早已構築好的字句。
「即使妳就像毁天滅地的酷斯拉我也會接受的!」我就勉為其難的陪著妳吧。
靠腰,不小心講出內心話了。
沒關係,只要現在彌補一定來得……
「喔?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啊。嗯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個……童洛雅小姐,其實呢…」
「你想說什麼呢?」
絕對來不及!她的表情雖然是笑臉,但怨氣已經能把背景染成黑色了!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喔喔喔!怨氣變成字了!好可怕!
這樣下去鐵定會被殺,我就沒辦法目睹其他美少女的美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才是最可怕的啊!
該怎麼逃?門?不行,按照她怪物般的速度絕對會被追上。
窗戶?我家可是四樓公寓啊!
有了!馬桶!只要拿出多拉B夢的縮小光就了能從地下水道出去了!
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啊!
在我苦思退路時,絲毫不覺死神已來到我面前。
「看來得給你一點教訓才行呢!」
「噗!」一聲。大腿上忽地增加了股重量。
毫無警戒的狀態下,童洛雅跨坐在我的腰際,而白皙纖細的雙臂輕輕搭於雙肩。
我意識到兩人正呈現著女上男下,親密無比的姿勢。
雖意識到,但大腦卻無法跟上她的思路,以致於呆愣住,等待童洛雅親自解釋。
「看來你似乎不介意呢!這樣也好,那我就不客氣囉!」
說完後她加強雙腿的力道,身體向我靠攏。強烈感受到女生身體的柔軟及散發芬芳香味,皆猛烈衝撞著我的理性。
即使我一直忍受男性慾望,試圖保有最後一絲理智。但童洛雅卻無視我的辛勞,進一步用舌頭輕舔我耳背。濕熱舌尖彷彿活物般,纏繞著耳朵。
我並不曉得她是打哪學來這種挑逗男性的技術,只覺得內心愈來愈無法壓抑狂野慾火。
當童洛雅用她那富有彈性的胸部用力擠壓自己,並且同時將耳垂整個含進口中時,爆發了!
我兩眼一睜!強行把童洛雅放倒在地,再運用重量按住她的四肢。幾近瘋狂慾望,促使我墮入更深的地獄。
低頭凝視童洛雅美麗雙瞳,它們第一次顯露恐懼,我遲疑了下。
但潛藏於我體內的怪物才剛覺醒,對她的畏懼反應感到相當滿意。
主控權很快地被怪物奪去,我仰天大吼一聲,並解放了自身封印已久的惡龍法夫納!……才怪。
倘若能做到那些事的話,這世界上所有美少女都被我侵犯了吧!
沒錯,我的對美少女的性慾與執著就是擁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千萬不要小看美少女愛好者!
但我現在卻很可恥地在童洛雅純熟技術下發出嬌喘,身為男人應要有的自尊全數掃地。
童洛雅的香舌倏然離開耳邊,轉而進攻頸脖處。
這又是另一片天地,不曾被如此玩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著。
雙頰漸漸發燙,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為什麼?會有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呢?而且我並不討厭,難不成我是個喜歡被玩弄的變態?
「嗯…呼啊…嗯咿!…等等…」
「ㄟ~?孔彥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耶~嘻嘻!想不到你居然會有M屬性,真大發現呢!」
「什麼…不要講那種…奇怪的話!……咿!」
「…哈!很好,差不多該到主餐了吧!」
「…停…下來」
精神已經快迷失了,這三個字是我僅存的掙扎。但幾個字如何能真的阻止成為羅剎的童洛雅呢?
出乎意料地,她慢慢和我的臉拉開距離。我眼神呈現朦朧狀態,向上仰望著她。
原以為終於得救時,童洛雅魅惑一笑輕易地粉碎我的期望。
「駁回!」
二話不說伸出雙手解開我的制服扣子,速度實在太快,還來不及抗議,制服就被大大敞開!
好在裡頭多穿了件T-shirt,否則我唯一想遮蔽的東西就會被發現。
那是最不想回想起,也不願面對的回憶。
童洛雅敞開我的衣服時,對裡頭那件T-shirt明顯的啐了聲,似乎是覺得礙事。
十指扣住T-shirt下襬正想往上拉的瞬間,我猛地捉住她的雙手。由於力道過猛,童洛雅表情抽搐了下。
注意到這個,我稍稍放鬆手腕的力道。但是並沒有放輕接下來的語氣
「停下來!」
不同於方才那曖昧不明的掙扎,這次是明確反對童洛雅之後的行為。也成功阻止了她,證據就是她的眼神動搖。
凝望我一會兒後童洛雅嘟嘴說
「抱歉,似乎觸及你的禁忌了呢。是我太沒分寸了,我道歉。」
「呃…喔…沒關係。」
我不免驚訝了下,並不是對於她的真誠道歉……好啦,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真正使我吃驚的點是她臉上先是覆上一層陰霾,接著轉為溫柔。為什麼?
我稍皺眉頭思考時,她苦笑道
「那個…可不可以先放開手,有點痛了……」
「啊…抱歉!」
直到聽見童洛雅喊痛,我才驚覺自己依然緊握著她的雙腕,道歉後趕忙放開。
看著她**已經發紅的手腕,我再次道歉
「很痛吧,對不起。」
「不,我才應該要道歉,明明傷害到你的人是我。」
這麼說來確實很奇怪,一個總是趁著兩人獨處時使喚我,而且還是佛地魔的女人居然那麼乾脆就向我道歉?
但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我站起身走向儲藏櫃,打開第二層拿出和醫藥箱擺一起的百靈油說
「手伸出來,這樣會比較好過一點。」
童洛雅緩緩伸出右手,我將以滾珠瓶裝的百靈油塗了幾圈,並用手指輕輕抹勻。接著對左手也做同樣動作。
百靈油抹在皮膚上會使人感覺清涼,舒緩疼痛。
塗抹完畢,我把蓋子蓋上,再度站起要把百靈油歸回原位時童洛雅說話了
「總覺得…很奇妙呢!」
我回過頭,詢問那突如其來的話的原因
「因為…在彼此都有所隱瞞的情況下,我們居然還能住在一起呢!」
她看向不解的我,露出微笑說
「你看,若不是非常了解對方,根本不可能住在同個屋簷下啊。特別是異性,若非情侶怎麼可能同居啊!」
「可是就算是情侶有時也可能會欺騙對方啊!」
啊!糟糕!沒想太多就反駁她了。啊啊啊!都是平常累積的習慣害的啦!
但童洛雅卻嘴角微微上鉤,眼睛半瞇說
「欸呀?孔彥想表達的是說“我們兩個是情侶”這樣嗎?」
「嗚…不是啦!我只是想說並不用一定要知道對方的全…」
「好好好~我都懂啦!趕快來吃飯,菜都涼掉了!」
「也不想想是誰的錯。」
這傢伙,不僅調侃我還擅自打斷,真是任性啊!
忽然有塊綠綠的物體出現在我的飯碗裡。是青椒。
「妳給我滿懷感激的吃下去!」
吃完已經冷掉的飯菜,童洛雅先去拿衣服準備洗澡,而我收拾碗盤並放進洗碗槽內,開水洗碗。
在洗碗的過程裡,我反覆思索剛才談話時,童洛雅臉上閃過一瞬的陰霾,像是要逃避什麼似的。
嘛----如果是想要逃避的話,我也是一樣的啊!
因為不想正視,不敢面對,甚至連回想都認為是種折磨。
然而問題並沒有消失,像是提醒我過去犯下的錯誤一般,深深刻畫在身體上。
這或許是上天在懲罰我吧,失手殺人的罪過。
「啊!」
哐啷!來到這棟房子後,我已經摔破幾個碗了啊?真是,應該要小心點的。
我警惕自己下次不能再犯,但警惕的不是摔碗的事,而是再回想起造成摔碗的元兇,那起事件。
歎口氣後,抽出幾張丟在回收箱的報紙將碎片包起來。
處理妥當後,我繼續清洗碗盤。然而我沒有注意到碎片已經割傷了手掌,鮮血不斷地隨著水流擴散在洗碗槽內。
晚上11點,我和童洛雅道過晚安,兩人各自回房間睡覺。
我脫掉外衣換上睡衣,**上身時我故意避開擺於牆角的照衣鏡。
位在偏僻地區的這棟舊公寓,附近幾乎不會有人經過,夜晚相當安靜。
今天能平穩睡著嗎?我疑問著,蓋上被子,進入夢鄉。
等待他的……卻是過往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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